前面那艘救生艇听见声音，开了过来。

上面是一对中年夫妻。

“那边窗户上有两个人。"

“大娘，小伙子，我们这就救你！"

听见他们的安慰声，我眼角发酸，连连应好。

幸好这些陌生人肯帮我。

可他们才把救生艇开得距离我近些，后面那艘救生艇也过来了。

上面坐着的正是刘茂，还有几个被他救下来的人。

刘茂见有人要救我，嫌弃皱眉。

“大哥大姐，你们不用管他。他自己会游泳，还有皮划艇，谁出事他跟他妈都出不了事。"

他是陶菲队员，也是她好朋友，从来不会质疑她的话。

刘茂冲着我大骂：“难怪菲菲总说，孟先生是豪门大少爷，却善良大方。而你这个贫困山村长大的土老帽，自私自利……真没冤枉你！陆铭，你这是在浪费救援资源，你知道因此会连累多少人丧命吗？"

窗户打开后，风吹着雨水往房子里灌，水位远比之前上升快。

其他人听着刘茂喋喋不休，都急得要命。

“你她妈有病吧，你敢在洪水里游泳？而且里面还有一个老人！"

“他们都快被洪水给冲走了，还不能求救，死了才叫不浪费救援资源吗？"

“别搭这个脑子进水的，赶紧救人！"

两艘救生艇同时朝我驶来。

可是已经了。

我妈没力气了，被汹涌洪水冲走。

“妈！"

我目眦尽裂，立刻松手去追。

这一刻，对水的惧怕，都被抛之脑后了。

可我在洪水中起起伏伏，再努力扑腾、求救，也救不了我妈，也抓不住可以救我的东西。

那两艘被看做希望的救生艇，也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。

惊恐、害怕，最后变成绝望。

意识消失前最后一刻，我痛苦呢喃。

“对不起啊，妈。"

“重活一次，我还是护不住你……"

昏昏沉沉间，我又梦到了很久以前。